在摇晃我的肩膀：“不好啦！巴塞丽莎昏过去啦！”</p>

    我推开妹妹的臂弯：“你再摇我可真要被摇昏过去了，怎么了？”</p>

    “您刚刚不是下令把胡椒都分发给希腊农民吗？”</p>

    我一听到胡椒这个词，就觉得膝盖一软，当初我带着北欧卫队直面奥斯曼军队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强的下跪冲动。</p>

    老娘好不容易海淘的便宜进口调料！躲过了汇率波动，躲过了海关抽税，结果你个王八蛋拿去送人了！</p>

    这王八蛋皇帝，赛里斯人根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p>

    一袋三十杜卡特啊，明天把你风光大葬埋进南京皇陵信不信！</p>

    那帮刁民，为什么要吃饭啊！</p>

    唉，算了，人口才是最宝贵的，胡椒本来就不好变现，王八蛋威尼斯人垄断了整个市场，一大袋胡椒四十到五十杜卡特，我想卖高价都不成。</p>

    运到黑海北岸价格倒是会高上不少，但那群穷逼蒙古人和罗斯人能买多少，王八蛋威尼斯人简直不给友商活路，迟早把你那几座破岛烧喽。</p>

    还好这蠢物皇帝没说每户到底给多少，袋子这东西可大可小，装的时候再少放几颗——我还是觉得亏，胡椒粒比等价的白银还要贵，在很多地方可以直接当银币用。</p>

    安娜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姐姐，我怎么感觉你有些不对劲。”</p>

    胡说什么呢？</p>

    碧绿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安娜上下打量着我：“刚刚还挺正常的，怎么现在有点像是被恶魔附身了，很可疑哦。”</p>

    那个大猪蹄子哪里正常了，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要他往东偏要往西，我才是你亲姐姐！你这是认贼做姐！</p>

    被赛里斯官僚、大猪蹄子轮番惹恼之后，我的教养和城府已经到了极限：“忘八旦的安娜，你这吃里扒外的家伙，信不信再把你剥光了，吊起来打？”</p>

    “那个，姐姐，‘忘八旦’是什么意思？”</p>

    我懒得解释：“这是赛里斯语，意思是你是个好人。”</p>

    连希腊语都学的稀松平常的妹妹长长的哦了一声，阴平阳平完全正确，字正腔圆的说道：“明白了……王八蛋姐姐。”</p>

    后来，在士兵们开始喊我“王八蛋巴塞丽莎”之前，我用高压手段和升职加薪阻止了此事。</p>

    在摧破者号上吹了半天的风，再看着登记好的三百多户移民户籍，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p>

    赛里斯宫廷都是蠢货，也就刘之纶、徐光启之类的少数人还有救。</p>

    然而刘之纶也是个铁憨憨，业务水平还算过得去，但是一旦上升到理论层面，就会化身蒙古大夫。虽然不知道他那套“用汉人的剑为汉人的犁获取耕地”的极端言论到底是哪里听来的，他好像连自己都没弄懂这套言论里的思想，但我听懂了。</p>

    一个民族，一个声音，一个领袖，用语言、文化、宗教和血源为纽带，将整个民族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对内剥削，对外压迫。剥削这个词用得好，王祚远是哪里听来的？</p>

    很可惜，这种可怕的斯巴达式军国主义思想，在赛里斯根本没有施展的余地。</p>

    根据我这个外来人的观察，赛里斯根本就不是一个国家，赛里斯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文明。那些天南地北各个区域的国民，说的根本就不是一种语言，各地风俗也不尽相同，信仰的宗教更是五花八门，至于血源就更扯了，赛里斯人口比整个欧洲还要多。</p>

    虽然也有三节、乞巧节之类同行的风俗，朝廷也在力推正音学，但赛里斯人显然是不吃这套的。</p>

    ……你看松江人徐光启，他死活不承认苏北是江南的一部分，一说他就急。</p>

    但是这套理论很适合希腊。</p>

    希腊地方小人口少，大多数人口都生活在奥斯曼和其他异族统治之下，相对更加抱团，也更注重希腊人的文化传承，方言虽然也有诸多分支，但还不至于像赛里斯人那样南方人和北方人直接用两种语言。</p>

    宗教就更不用说了，全都是遵从普世牧首的正教会，改信大食教的统